"林檎果"和"海棠果"之憶

"林檎果"和"海棠果"之憶

八月一日，星期日，晴。十時許樂衡一家開車來接往附近之纽卡素沙灘公园Newcastle Beach Park 野餐。車程僅廿餘分鐘而己。扺埗尚未及十一時。此會约了四個家庭同叙。我家全部九人，最早到達。此時公園内人不算太多，但樹蔭下的長枱己幾乎全满耳。

選好了個有大樹遮隂的草坪，索性把在曠地上極重之空枱搬到绿隂之下，擺開陣势起炉焉。近來因天旱，公园局明文規定不准用炭炉。故人人都改用汽炉矣。一切安排妥當，与小渝児在草地上掷飛碟，竟發現草地上四處都是紅紅的迷你萍果，大小像颗大棗。看起來十分可愛。小渝児拾了個放到鼻端嗅了—下，告訴我很香，氣味像萍菓—樣。我也拿來嗅嗅，果然。小渝兒问可以吃嗎? 我遲疑了—會，告訴他可以吃。這小子倒乖巧，竟瞪着我説爺爺你先吃。我硬着頭皮咬了一口，真硬，還不错，完全是酸萍果的味道，再咬—口，就觉得没那麽酸了。小渝兒也跟着吃了起來。為了得到新鲜的小萍果，我们索性比赛把飛碟掷向樹頂，以落下小萍果多寡作勝負。

我问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果子否？無人能答。 在休憇時，我腦子忽然湧出两個字來 "林檎".  如没記錯，這小萍菓應該是中國的"林檎果"。

‘林檎果’又稱’海棠果’，此千字文"果珍李奈"之 "奈" 是也。别名極多，不贅。 是一種喬木的果實。形如萍果而小(若棗大)，有果香，味酸，色有紅有黄。乃一种蔷薇科萍果属植物 (Males domestica)。書上説它樹高数丈，一般多生長在中國北方，南方亦有，以懷柔縣所産者最負盛名。樹形如傘，隂蔽数席。新秋時结果，枝頭纍纍如贯珠。今北京故宫藏有南宋淳熙(孝宗)朝 (1174- 1189)  画院待诏 - 林椿以工筆重彩寫的"果熟來禽图"。可見林檎果由來之古。又〈宋書·謝靈運傳〉有"枇杷林禽，带谷映渚"之句。清 - 龔自珍〈隔溪梅令-即景〉一詞中有句云 "林檎葉葉拂僧窗，閃青缸。"   〈本草〉稱其性甘，無毒，入心肝肺三經。有止渴，化滞，涩精之功。治消渴，瀉痢，遗精。可生食或捣汁飲之。

憶児時在澳門生活，毎屆農暦七月，街頭巷尾都有紅色的林檎果或黄色之海棠果叫賣。一般林檎果較大而海棠果較小, —直到過了八月十五中秋節才慢慢消失的。不過我不見這種水果有近六十年了，所以"林檎"和"海棠果"的名字如今都没有什麽人知道了，但我很奇怪，到今天曰夲人還是叫"萍果"做"林檎"的。更料不到的是六十多年不見的水果，竟得重睹於太平洋之彼岸~西雅图市内之紐卡素沙灘公園之中， 真是 "禮失求諸野" 的明証。天真㕌我。

乙未立秋前六曰，浩明記於碧湖明苑。